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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“阿臻想和殿下年年都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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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臻下意識的咬住了祁崇的手指。

在她看來是在和殿下玩, 咬到殿下說疼也就罷了。

貝齒如玉,齒列瑩白,她眼中閃過一絲淺淺笑意, 等著祁崇彈她額頭讓她松開。

偏偏祁崇不說也不做。

明臻覺得無趣,張口就要松開, 他的手卻扳了她的下巴,強硬的分開她的唇齒。

舌尖觸碰到一點粗礫,是祁崇手上薄薄一層繭。

無法掩飾的惡意, 也是無法遮掩的欲望。仿佛這般便不是唐突,亦不是蹂’躪。

明臻掙脫不開, 覺得喘不過氣,嚶嚀了兩聲之後,綿綿的手指緊緊抓住了祁崇的衣料。厚重的衣物上面以金線繡著張牙舞爪的蟒蛇, 龍蟒威風凜凜,似乎緊緊糾纏著明臻,讓她避無可避, 只能被迫接受。

她揚起了脖頸,雪白的脖頸弧度猶如一段美玉, 細膩無比,撩人無比, 絲絲香氣從這段雪白中散發。

祁崇的心一向冷硬, 因而見小姑娘眼淚汪汪也不肯松手, 反而重重磨過她的舌尖。

松開她的時候, 她眼淚已經流出來了,口腔裏都是淡淡的龍涎香,鼻端嗅到的也是祁崇身上的味道。

唇瓣也是濕潤的,沾著些許晶瑩, 祁崇抽了明臻腰間的帕子,一根一根的擦凈自己的手指。

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,月色下如冷玉,優美撩人,帶著不可言說的誘惑。

明臻舌根疼痛,也有些委屈。她知道自己不該突然去咬殿下,可她咬的又不疼,只是想和殿下玩笑罷了,殿下犯得著這樣懲罰她嗎?

越想越覺得委屈,簡直想要掉頭走了算了。但祁崇絲毫沒有哄他的意思,只慢條斯理動作優雅的擦手,讓人半分也猜不到他真實想法。

兩人一個月未見面,明臻也很思念殿下,她又委屈,又不得不往祁崇的懷裏去,把身體貼著他的胸口,自己也覺得自己沒有骨氣,一邊生祁崇的氣,一邊又在生自己的氣。

月亮是冷的,殿下的懷抱卻是溫暖的,明臻臉頰上多了幾分血色,她看著天上的月亮,很快就忘了祁崇欺負她,仍舊湊到祁崇耳畔講話:“阿臻想和殿下年年都看月亮。”

祁崇“嗯”了一聲。

明臻不放過他:“殿下想不想和阿臻一起?”

“想不想呀?”

“想不想?”

祁崇有心逗她,便一直不開口。明臻見殿下不理自己:“好吧,阿臻親手做的月餅都給李福公公吃,半塊也不給殿下。”

話音剛落,鼻尖就被刮了刮。

天涯共明月。

千萬裏之外也是中秋。霽朝王宮構造精巧,不似淩朝這般恢宏壯麗,而是玲瓏多彩,精美絕倫。

江王身著紅色衣袍,墨發半散,他才回霽朝不久,一路上舟車勞頓,頗為辛苦,所以前段時間他一直在好好休息。

小太監在前方帶路,他笑著道:“王上一直惦念著殿下,自從殿下走後,他一直都算天數,看殿下什麽時候回來。”

如今漓王虞城吟是懷風的親叔父,與成王一母所生。

成王在位時雖然殘暴不仁,對自己的親弟弟卻頗為關照。家人永遠都是虞氏最在意的事物,所以虞城吟上位之後,殘忍屠殺了當時的叛軍,叛軍首領下場更加駭人聽聞。

漓地並不像淩朝一樣優先父死子繼,而是優先兄終弟及,因為子嗣不豐,某一朝先王去世,兩個兄弟都想逍遙快活彼此推脫。成王去世,虞城吟繼位也是理所當然。

漓王身著白衣,在湖心亭中賞月,一旁王妃在吃月餅。

看到虞懷風的身影,漓王妃展顏,踢了漓王一腳:“快看,懷風來了!”

漓王妃出身於漓地名門貴族,性情熱烈奔放,少女時期還偷偷易容進入軍營,當時漓王是將軍,一眼就看出這不是男的,把這個小丫頭片子揪了出來。

漓王妃頗為喜歡虞懷風,看到懷風過來,趕緊招手:“快坐下吧,我親手做的月餅,你嘗嘗。”

月餅還沒有切開,圓圓的一大個擺在盤子上。

她趕緊切開,成了兩半,漓王與懷風對視一眼。

漓王妃切了一塊給懷風:“懷風快吃。”

懷風推脫:“我剛睡醒,讓叔父吃吧,叔父站著肯定餓了。”

漓王沒想到這孩子這樣害自己:“我不餓,懷風瘦了好多,你吃吧。”

“你吃”“你吃”的推脫了半天,兩人都分到了一塊。

懷風一口也不想吃王妃做的東西,漓王也不願意,兩人裝作在吃,實際上都丟進了湖裏餵魚,湖裏魚也嫌棄,沒有一個願意過來。

虞家人少,所有的宗室……也就他們三個了,不對,還有一個,另一個是漓王妃生的小崽子,才六七歲,一見風就生病,所以晚上沒有帶出來。

漓王妃忙拿出了十幾張畫像:“懷風,你也該成親了,早點生個大胖娃娃讓我們抱抱。我挑選了王城裏最美的姑娘,你瞧瞧看,到底喜歡哪個?”

虞懷風:“這……都很一般,沒我好看。”

漓王妃挑眉:“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?這裏是京城公子的,你看看喜歡哪個,我讓你叔父給你搶來。”

虞懷風剛剛嘗了一點點月餅,現在拼命喝茶漱口,聽了漓王妃的話,他一口茶噴在了畫上:“男人就算了吧,我還小呢,不考慮婚嫁。”

“二十多歲還小?別人十六七就成親了,像你這樣不肯娶的,天底下還是頭一個。”

“怎麽可能?”虞懷風反駁,“淩朝秦王你們都知道,他現在也沒有娶妻。”

“好的不學,偏學壞的。”漓王妃搖了搖頭,“我聽人說秦王長得兇神惡煞,形如惡鬼,殺人無數,八成沒有姑娘願意嫁他。”

“噗——”

虞懷風又把茶噴了出來:“他長得不亞於我。”

漓王趕緊勸解:“都吃月餅,吃月餅。”

等結束的時候,虞懷風看著叔父帶著王妃回殿,兩人身影靠得很近,這些年也很甜蜜。

但他對此從來沒有過向往。

符青昊跟在虞懷風的身後:“王爺,王妃給您選的姑娘都不錯。”

虞懷風冷冷的道:“正是因為不錯,才不能接受。”

虞懷風從小見過父親和母親的相處,這幾乎不算是一個家,充滿血腥與淩虐。成王得不到王後的心,便將人囚禁起來,一點一點剪去羽翼,讓她再也飛不起來,不得不就範。

王後外表柔弱,實際上性情剛烈,被迫生下虞懷風後,她從未正眼看過這個孩子,等懷風稍微大一些,她看到虞懷風和成王相似的容顏,更加恨之入骨,認定懷風長大以後肯定是和成王一模一樣的惡人。

作為子女,虞懷風無法憎恨自己的母親,姜斕是他生母,給了他生命。而且,姜斕也是苦命人,她的錯誤便是被成王看上,被迫生下他,這些年來,姜斕承受的痛苦懷風也能看到,只是懷風年幼,沒有任何能力拯救。

成王將她關在金籠子裏,餵她各種藥物,讓她茍延殘喘活下去,這種行徑,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接受並愛上他。

至於成王,虞懷風知曉成王是錯的,但他也無法憎恨。在外人眼中,成王是暴君,但成王從未對他殘暴。幼時,虞懷風想要一匹純白無暇的小馬,成王費盡心思給他找了一匹汗血寶馬。虞懷風生病,也是成王日夜守在床前看著這孩子病愈。哪怕後來成王顧及不了他,將他扔到了虞城吟身邊照顧,懷風也知曉父王對自己是有真心。

但這樣的經歷,註定讓他無法釋懷。

後來從叔父家庭裏得到的再多,也無法緩解幼年時一直矛盾掙紮的痛苦。

某些時候,虞懷風覺得自己也要像父王一樣發瘋,想要打碎一切美好的事物,想要虐殺以及自虐。

支撐他走下去的,大概是冥冥之中感覺,這世上還有另一個親人,弟弟或者妹妹,與他流淌著同樣的血液,可能在某個角落裏哭泣,可能嘗到了人世間萬般痛苦,正等待著自己帶走。

符青昊道:“時候不早了,王爺還是回去休息吧。”

虞懷風倏爾一笑,將眸中落寞掩去:“王妃做的月餅真難吃啊。”

明臻與秦王也回了房間。明臻在找油紙裝月餅,她一塊一塊的包了起來,順便也拿了一塊咬一口,等包好之後,明臻才鄭重的放到了秦王的手中:“這是阿臻親手做的月餅,殿下一定要嘗一嘗。”

祁崇不愛吃這些甜的,但明臻親手所做,也是可以嘗一嘗。

小姑娘琴棋書畫都學過,樣樣樂器都不錯,做飯還有針線這些祁崇沒有讓她學。

味道也不清楚怎樣。

明臻自己的啃了一半,送到祁崇面前:“殿下嘗嘗。”

祁崇道:“你咬過的,孤不吃。”

明臻把自己沒有咬的這一面湊過去:“這裏阿臻沒有咬。”

她晚上吃多了消化不了,祁崇只好接過來幫她吃掉。

明臻喝茶漱口,她也困了,打了一個哈欠:“阿臻去睡覺了,殿下記得想我。”

月餅的味道其實不錯,綿軟清甜,唇齒生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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